第(2/3)页 紧接着,一声轻微的“咔嗒”声传来,扩音器被彻底关闭了。屏风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,那脚步很轻,却异常稳重。一个身影缓缓从屏风边缘走出,动作从容不迫,带着一种久经世故的沉稳。 那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子,身材瘦削得近乎清瘦,多年的专注工作消耗了他身上所有多余的血肉。他的面容清癯而深邃,颧骨微微突出,下颌线条分明,透露着一种禁欲般的坚毅。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脸颊上那道长长的疤痕,那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,呈现出一种银白色的光泽,是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印记,又像是某种不为人知的故事留下的证据。 他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色中山装,布料虽然普通却异常整洁,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。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双手,那双手骨节粗大而突出,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,布满了厚厚的老茧,手指间还残留着淡淡的泥土痕迹,一看就是常年与泥土、釉料打交道的手。 来人走到陈阳面前停下,身形微倾,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。昏黄的灯光洒在他那张略显清瘦的脸上,右颊那道疤痕在光影交错间竟似微微蠕动,仿佛一条蛰伏的暗线。 他抬起右手,那手在空中悬停了片刻,似乎在衡量什么,随即稳稳地递向陈阳,掌心向上,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。 “周青山。”青山居士声音低沉沙哑,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共鸣,“记住了,'青山居士'是我的化名——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谁又能分得清呢?” 陈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这只手上,指尖粗粝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,带着泥土的温度和岁月沉淀的重量。他迟疑了一下,缓缓伸出自己的手,掌心相贴的瞬间,一股异样的感觉顺着皮肤窜入心底。 “这手…很有力量。”陈阳心头暗想,嘴上却不动声色,只是轻轻握住,礼貌地回应道:“幸会,周先生。” 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大师,陈阳忍不住细细打量。除了那道醒目的疤痕,周青山的五官其实相当清秀,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疏离和淡漠。 “陈阳。”陈阳收回手,语气平淡,像是在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,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,“我很好奇,我是不是第一个见到你真容的人?” 周青山闻言,嘴角微微牵动,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他并未直接回答,而是慢悠悠地走到一旁,拉开一张木椅,姿态随意地坐了下去,动作看似漫不经心,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从容。 “呵呵。”周青山轻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和不易察觉的冷意,“小子,你想多了。见与不见,真容与假相,于我而言,又有何区别?”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那道疤痕在烛光下愈发醒目,狰狞的线条与那双明亮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。他抬眼看向陈阳,目光锐利如刀,却又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。 “你想用赝品换真品?”他忽然转移话题,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,“想法不错,我支持。可你知道,这有多难么?” 周青山抬手摸了摸那道疤痕,手指沿着疤痕的轮廓轻轻划过,像是在回忆什么,又像是在警告什么。 “据我所知,那些博物馆的安保系统比得上军事基地。监控无死角,警报系统遍布每个角落,就算我能做出以假乱真的赝品,你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真品换出来?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?” 陈阳双手负后,悄无声息地挪到桌旁,挺直的身躯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。他没急着开口,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——除了一张四方木桌和两把硬木椅,几乎再无余物。那张椅子此刻稳稳占据着屋内唯一的位置,上面坐着周青山,这老头居然把自己的座位给占了。 “青山居士。”陈阳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,打破了屋内的静谧,“你这手艺,啧啧,说实话,我是真佩服。” 周青山闻言,只是微微抬眼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并未接话,依旧自顾自地品着茶,仿佛陈阳的称赞与他毫无干系。 陈阳见状,状似随意地踱了几步,绕到周青山身侧,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:“以你的手艺,何愁不能名扬四海?可你呢?甘心窝在这暗无天日的行当里,一辈子抬不起头来?” 第(2/3)页